自古以来,我国的笔、墨、纸、砚通称“文房四宝”。它曾经是我国文化艺术发展和中外文化艺术交流的重要工具,至今仍是书画中不可缺少的用品之一。
一方好的砚台,除了对石质、石品、石色的选择外,很重要一点,就是因材施艺,其中包括砚台的造型、石色的巧用、花饰纹样的设计、雕刻等恰到好处的艺术处理,下面就自己为人大会堂江西厅设计制作的两方砚台,谈一点在砚台设计和雕刻上和肤浅体会,求教于众。
一九七七年七月,江西省布置人民大会堂江西厅办公室交给我“文房四宝”中两方砚台的设计与雕刻任务,首先这两方砚台在石质上的选择,是采用本省婺沅县的龙尾石和修水县的赭石(又称贡石)两种材料。龙尾石质细腻坚密,且有细牛毛纹路,有疏有密,有明有暗,局部有明显的金星金晕,湿之微似紫,星晕交错忽隐忽现,有若仙境一般。赭石石质细密色鲜艳,大部赭石,局部绿色,此料还有个特点有如夹心饼干,中间有一薄层(大多是0.3公分厚左右)绿色,绿色较赭色石质坚粗、发墨。以上这两种石的选择,是具有江西的特点的。
这两方砚台在艺术处理上是采取“朴素美”的装饰手法设计完成的,在整体构图上,我是这么考虑的,首先要具备我国民族传统特色,民族传统特色就石砚而言,我认为那就是“砚以方正为贵,浑朴为佳。”如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珍的廿多方石砚,我国历代王朝时期遗留下来的,几乎全部是以方正浑朴的总体构图,给人以线条简练而完整、舒适而大方,古朴而文雅的美的效果,这些珍贵作品,在石砚的艺术处理上,确是我国石砚史上“以少胜多,以巧取胜”的典范,很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所以在整体构图上我是采用长方形,在砚面的上端留有充分的空间,其面积是整个砚面的1/4,这个空间给人以非常舒适的感觉,如果要提高此砚的艺术性,可以在这个空间面积上随意布置书画、深雕浅刻和印章篆刻。
砚台上的墨池和水池是砚台的主要特征,既要实用又要美观‘我把墨池和水池连为一体来处理,以墨池为主,水池次之,以极其简炼的四条线组成完整的实用面积。水池与墨池的比例是1:2弱,水池不到四公分,照砚面的面积来看,水池的面积已到了最大限度,足够实际应用。再看看墨池的整个面积,几乎是个正方形,如果在这个正方形内找个中点,最在限度的画个圆圈,实际应用的面积也是可观的,我国自古以来人们磨墨习惯于圆形或圆弧形的传统习惯动作(日本人有不少人是以直推的动作研磨的)。
水池和墨池的深度也很重要,墨池和水池之间的大小比例关系、深度比例,以及大小与深度的关系均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如果水池的大小与深度处理不恰当,就会影响墨池的效果,更会影响总体效果,反之墨池处理不当也是如此。现在有部分砚台的背面没有托槽,仅仅是个微凹面而已,当然这样在做作上省了不少工,也是背面处理的一种方法,但是如果高档石砚也是如此的处理方法,未免过于草率了。托槽处理恰到好处,作用很大,第一可以减轻石砚的重量,第二四周如生了脚,站得稳,第三槽内也可以布置书法文字和绘画,浅浮雕刻均可,可见托槽内也是有文章可做的。
对于这种朴素美造型的砚台,我们不能说它是一种简单形式的素砚,这种砚台和雕砚完全一样,是通过手工制作的,机械设备应用不上。在“端溪砚史”中记载:“砚以方正为贵,浑朴为佳。”宋谱米史记载:“多不得其形制,今所行者,惟风字、月样、钟样、琴样、书样、壶样、松皮样、荷叶、蕉叶、桐叶、秋叶等样,皆就石体为之,终不如方砚浑朴可爱也。”可见砚以方正为贵,浑朴为佳是经得起欣赏的。
由此看来,要提高砚台的设计水平,充分体现砚台的艺术性,首先必须理解砚台的特点,然后在砚台的造型、色彩的利用、纺样等到方面加以适当的艺术加工,并从人们的实际出发,继承和发扬我国的民族传统和地方风格。同时还必须懂得欣赏品不是直接用来满足日常生活中某种实用的需要,而主要是作为人们的精神食粮。因为它可以供人们观赏,增加生活的乐趣和美的气氛。同样,娱乐、玩赏本身就具有高尚和庸俗之分。所以在创作和设计上无论是古装人物,飞禽走兽,花卉草虫等到题材,要求健康的,人们所喜闻乐见的,砚台也可以描写社会主义现实生活中的典型人物、典型情节,使人们在观赏中获得教益。
除此之外,要提高砚台的设计水平,还必须在适合实用的前提下根据材料的实际情况,考虑经济成本,不能片面的追求美化,因为砚台的美必竟从属于砚台实用。要提高美的装饰效果,也不在于花纹的真实感,而是使它图案化,引起使用者的某些想象力,留给使用者艺术创造的余地,在这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砚台的朴素美效果,就体现了真正的艺术性.古代的许多民间陶器,所以具有纯朴\简的艺术效果,就在于线条的流畅、自然准确、肯定和器物的实用相吻合,没有累赘的装饰,给人的感觉的稳定、大方、舒适而实用。就砚台而论,无论在它的艺术性或它的实用性,也正体现了这些。
另外,砚台上面的篆刻(书法、字画和边款),绝不是文字上的简单摸拟,所谓刀法,也就是笔法,由落笔处始下刀, 至顿笔处终,整个字和整体字的刀路力求统一,字中应有深浅,线阔处下刀可深,阔深则底不露,细处自浅,细线可随刀以中法,线粗可起底使之圆凹平,随文字笔画之繁简,舒展自如,落落大方,细线贵在遒劲,线阔贵在浑雄。相反,纤巧嫩软,平扁臃肿。线阔未必老,愈阔愈难老,线细未必嫩,愈细愈不嫩,要在刀法上老练,不在线条的细与阔。
线有曲直,直线宜中粗,中粗见力,有如一画之力势,可担千钧。曲线宜中细,中细宜劲,要旋转圆活,中锋落石,力路中间深,两边浅,则藏锋剑锷,筋骨在中。线光忌浮滑,线缺忌锯齿,要在不光不缺之间,治印方面的刀法有许多可取之处,但也不完全尽然,需细思之。砚台的边款多以刀代笔,单刀为主,亦有先书后刻,正草篆隶各随其体,也大多酷似治印上的刀法,所不同的最大特点是,砚的面积非常大,有英雄用武之地,古今中外各种刀法都可以进一步探索和努力研究。
河南省工艺美术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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